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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hrs on record (42.4 hrs at review time)
(本内容非评价,仅为借着游戏相关的一些生活记录,想看游戏内容评价的请绕道)
有些时日没写小作文了,本来此内容应该在几天前就成文,又因为工作、写稿和一大堆堆积在一个时间段发售的游戏导致了拖延。
这段时间除了《天国:拯救2》让我感到惊讶以外,最让我诧异的就是《怪物猎人:荒野》了。虽然首发糟糕的优化让连续几晚上挤着时间玩的我头昏眼花,但和雷煌龙的战斗交互氛围设计得非常惊艳——猎人骑着鹭鹰龙奔跑在漫天黄沙和电闪雷鸣的天堑沙原,承袭自《世界》但风格更为昂扬、旋律更为激进的交响乐,在璀璨夺目、诡谲悚人的电流晶海间与怪物角力……并且游戏的发售与进度也“意外”地卡在了回南天和惊蛰的时间节点上,游戏内是沙尘风暴和电光火石,现实中是磅礴大雨和滚滚春雷。
而酣战过后,时间来到了设定的丰饶期,春风拂过大地,尘埃雾霾一扫而空,太阳找准位置,仿佛要把天空灼烧至碎裂,树丛胡乱伸出拐节,草长莺飞间所有的生命都在复苏,沙原裸露出生命的蓬勃,只有灰烬被扔在冬天死去,好像之前那些灰蒙蒙的尘埃就像《艾尔登法环》中的“史东薇尔城”的释义——风纱堡。
而我近期基本上都会在一切事情结束后的深夜独自骑着摩托车朝城郊跑到热岛效应的尽头来释放压力。因为回南天和惊蛰的奇妙结合,以至于这种温度的回流就像游戏中的丰饶期,一举带走冬天的阴霾。虽然有些湿闷和燥热,但湿气中确实蕴含着亚热带春天独有的气味。这种气味其实三十年来都没变过,只是对于小时候没有“小时候”的我来说,这种气味实在过于稀松平常,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种气味确实指涉向了一些孩童时期对于春天的记忆,以至于这次的春天比人生中以往任何时刻的春天都更具张力——就像寸草不生的冬天长出羽毛,暴烈的风碾压着躁动的河水,河水尖声嚎叫,仓皇向东出逃。
这时候“玩乐型摩托车”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现实中没有语言作为出口的压力在这里得到了释放。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痴迷内燃机的狂暴时的声浪,烧热的眼睛和大脑把热力传到发动机里,压力会随着捏紧的油门转化成它的咆哮怒吼得到释放(以防万一,我没有在市区炸街)——这十分符合现象学对于言语和声音的解构和释义。
不知为什么让我突然想起从江西宜春特意来找我玩的朋友,晚餐结束后我骑着车送她去高铁站。她把身体紧紧贴在我后背,头亲昵地搭在我右肩,春日的晚风有些温润,吹起她的头发轻轻拍打在我头盔上——隔着头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这一切都成了无言的夜语。
Posted 12 M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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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hrs on record (2.5 hrs at review time)
“一个带有火花法术的手镯。最后,她双手的触感褪色成一段闪烁回忆,但是这个手镯带来的刺痛感依然没变。”
虽然CRPG在现今的技术条件下仍然无法实现TRPG的高度,因为“战斗”在现今的“电子游戏”设计中仍然还是占据较为庞大的部分。而TRPG的核心是“扮演”,而不是对战,也不是战斗,战斗只是达成冒险最终目的采取的暴力手段。虽然《博德之门3》也无法完全性地实现这一点,但却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款最为接近TRPG内核的作品了,它的“自由度”设计真的是达到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个人以往在研究和讨论“电子游戏”相关的内容时,都会尽量避免用“自由”这种时髦又不知所言的词汇去形容某一款作品的某一特性。
因为在我看来,即使是《荒野大镖客2》这样的作品,也远远谈不及这个词汇。我不是一个鼓吹“自由主义”的狂热分子,你我都明白所谓“自由”都需要一套“规则”的嵌套才能使其具有意义。而“自由”价值的高低,则完全取决于这套“规则(系统)”是否“精妙”。
我之前一直对这些东西里面的数学模型以及各种数值都非常不感兴趣,并且充满了鄙夷的态度(单纯是因为把“装备”作为主驱动的游戏作品,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学问,只不过被国内一些小游戏厂商搞得有点烦人了)。但当你仔细去了解TRPG,了解构成D&D那套“大道即简”的D20系统后(虽然D&D发展至今的5E版本规则书已经达到了“简单的”312页,并且还不止一本),你可能只能感叹一句“完美!”。你会发现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语言”,如同我们的真实世界一般,是一套精妙的数学模型构建起来的框架——核心是一套数学规则,也就是“世界运作的规律”——这对于游戏人物来说其实是不存在的,但对玩家至关重要。
单调地说,我们总以为文字才是想象力的发源地,许多脑中的幻想都只有文字才得以承载。但如今,我的看法却大有不同,我更愿意把文字看作是这套数学模型中的填充物。文字失去了数学模型的,则空洞无比;而数学模型失去文字的润色,则枯燥乏味——两者无论失去哪个结果都是失语的,只有两者结合得到的最终产物才叫:想象力。这是一个充满了激情的创造过程。
不过,话题缩小回到《博德之门3》上,这十多天的体验,就像行走在梦境之中。
虽然文本和人物角色的推进不如老BioWare自然(除了阿斯代伦,阿斯代伦应该是里面人物弧光最充盈自然的角色),但确实多了一份歌剧的美感和意象,特别是拉斐尔的线充满了《浮士德》式的诡谲。
钟琴敲击仿佛梦境女神的泪珠滴落水池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踏入这场梦境,还是梦境在身边构筑起来的。直到聆听到在拂晓前,星辰在玻璃一样透明的夜空闪耀的声音,我迷恋你脚底的泥土,肩上的清风和头顶的繁星。
晨曦后盖亚母亲孕育的微风从绿维珑山谷深处吹响海岸的船帆,每一个亲吻都像最后的告别一样温柔,每一次触碰都是一个真爱的谎言。
我曾以为绿维珑是平的,直到船上的水手拿出混杂着心上人沁香的空瓶收集这束微风,像装在玻璃瓶中的闪电,绑成一份祝福系在腰间,驾着船驶向矗立在剑湾上宏伟的博德关。
为博德安唱首歌吧,那个站在山崖上守望博德关的雕像。
——来自小黑盒用户LullabySuite的评价
Posted 17 August,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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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hrs on record
抽了个空,把《诺科》给通了。
精致异乎迷幻的像素美术,神神叨叨的文本和交叉蒙太奇的叙事手法,让作品本身始终散发着惆怅迷离的神秘感。
因工业崛起而林立的工厂烟囱,没有带给人幸福,反而吞噬了一切。工厂喷吐的浓烟遮蔽了星辰仿佛人造的恢弘穹顶,它们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大地上敲骨吸髓,对其不断抽取自己的欲望,大地因此而枯竭,变成一片散发着恶臭的沼泽湿地,而诺科镇始终浸泡在这滩臭泥之中。生活在此的人变得越来越光怪陆离,逐渐丧失了信仰,立在路边的圣母像也不过是填满了各种机械监控装置的躯壳。试图拯救这一切,逃脱这片泥泞近乎于徒劳地挣扎。
但这似乎又并非只是一部环保主义式或批判资本主义的作品,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萦绕在人们心头的那匹“尼采之马”。那些呼求超人的人们,大喊高贵和真诚的人们,最终还是抵不住那种沉重的迷茫空虚感的侵蚀。尝试通过“造神”来挽救这一切的人,与整座城市化成一片火海,一同被吞噬,这片大地再也不会有赢家或是神迹降临了。
相比之下,我甚至觉得《极乐迪斯科》的结局对玩家都属于太过于仁慈的了。用挚爱来比喻信仰的离去,最后仍然留下一线希望提供幻想,没有什么比诺科镇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迷茫更让人绝望的了。
抵不住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迷茫感。我决定出去走走,并在路上回味这个故事。可越去想,越去回味总结,反而越被这种阴沉的地心引力抓住了情绪。最后还是搞不懂,究竟是天气原因,还是作品本身,让我沉闷不堪。
或许,我只能像哈里·杜博阿一样愤怒地大吼一声:“去你妈的吧,*坤诺*!”来驱散这种感觉,又或者想着接待员说的:“眩晕和视觉畸变是*神经备份*的常见副作用。”来安慰自己。
Posted 11 January,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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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hrs on record (43.4 hrs at review time)
在刚开始接触《中土世界:暗影摩多》和《战争之影》的时候,单纯的以为这款作品不过就是一款工业流水线打造商业作品罢了。事实上也正如此,游戏中那公式化(这个“兽人宝可梦”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的,但除非你是个对宝可梦培养玩法非常感兴趣的人,不然会很折磨的)的跑图玩法和任务设计,甚至几度差点把我折磨崩溃,玩个游戏如同上班一样折磨。
只是在最终作品通关的时候,把叙事结局插入到了《指环王》三部曲的结尾处——随着至尊魔戒的毁灭,成为戒灵的塔里昂也随之一同陨落。突然才想到这个人物角色的塑造和弧光几乎被这繁复的游玩设计给“遮挡”起来了,只是最后才记起来,他本就是一个中土世界的普通人,早该在许多年前就死去了,因为一场至尊魔戒的争夺战而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被迫活下去——为着他热爱的中土而战,为着众生的自由而战,为着理想中不被黑暗或是光明的霸权所压迫奴役的世界而战。只是这一切从他寻求戒指的力量来期望达成自己目标开始,就注定是一个无解的悲剧。
幸好在《指环王》三部曲的结尾中,弗罗多一行人费尽千辛万苦摧毁了至尊魔戒,将整个中土从它的阴影之下解放出来。
最后看着塔里昂站在一片阳光明媚的绿草地中,传说中的灵魂圣地阿瓦隆向他敞开大门,闪耀着光芒。他卸下身上沉重的披风、沾满罪恶的长剑与匕首,漫步走向阿瓦隆时,他终于得以和他阔别多年的妻儿团聚了。
我又一次读懂了《指环王》中那股绵延不绝,让人回味悠长的感觉。或许,宏大的叙事从来不是作品真正的重点,光明战胜黑暗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宿命,它真正想表达的,是那种由草坡和乡土构成的平凡又宁静的自由气息。
Posted 21 October,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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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4 hrs on record (74.6 hrs at review time)
《破碎的梦,与迷幻的记忆》
Part I
安盯着这片镜像看得出了神。握持在他戴着白色橡胶手套手中的热熔手术刀,刀面映照出他戴着医用口罩、眼神暗淡的模样。

“安...安......”一声声关于他名字的呼唤声仿佛从远处传来,那种感觉...由远至近,由慢到快,由模糊到清晰。好像你刚听到它们时,还在遥远的某处,而有意识去尝试捕捉它的来源与方向时,那个声音瞬间就会打到你脑门上,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发呆。

安抬起头看着在他对面同样戴着医用口罩的菲利普·门罗。

“你又在发呆了。”菲利普用极具疲惫感的眼睛盯着安,没有一丝情感地说出这句话。

安望向四周。

荧光灯在菲利普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微弱的亮光,飞蛾、蚊虫们还在疯狂朝着灯管上冲撞、拍打,发出一下又一下叮咛似的“叮叮”声。电流由电线通向灯管内发出的声音,仿佛一具满是病痛的躯体仍在孱弱地呼吸,使整个“手术室”充盈着偏淡蓝的光色。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不知道这淡蓝的光色,究竟是灯光本身的颜色,还是室内墙壁或物品反射出来的颜色。仿佛这一切都是假的,从来没有真实过。

安重新聚焦目光,看向菲利普。

“我需要你专心,好吗?”菲利普仍然用那双充满疲惫感的眼睛盯着安。

“我知道,开始吧。”安也毫无感情地回答着。

菲利普随即俯下身去,穿在身上的手术服摩擦发出风吹似的窸窣声音,然后用白色橡胶手套包裹着的手指抚摸过被无影灯聚焦的一具人类躯体的背部,低垂着双眼说:“那么,还是老样子,一人一边。”

安也跟着俯下身去,手术衣发出窸窣声,用手指慢慢抚摸眼前这具人类躯体的背部,然后仔细端详附着在其背部的义体脊柱。

“荒坂K-303型金属义柱。”安在脑中默念着,“中端产品,市价三十万美金。”

“莫莉带来的。估计又是一个刚还完义体贷款的年轻公司狗。”菲利普仿佛读到了安刚才在脑中默念的话一样,像接着他话说出来似的。

安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这套成熟且肮脏的地下产业链。莫莉只是依附、徘徊在酒吧里千万个“归栖者”的其中一个。“归栖者”,只是那些有神秘主义倾向的普通人对莫莉这类人的“蔑称”而已,行业内的黑话通常把它们称作“钩子”。“钩子”没有性别...或者说性别随猎物的取向而变化,外貌大概率也是随意变化的,装载最先进的感情模块与情绪监视程式。这一切让人眼花缭乱,神迷心醉的设备都能通过钱来获得。并且装载这些东西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钩住更多的猎物,送到“屠宰场”,得到更多钱。它们挑选的猎物通常都是些边缘人或者底层的公司职员,因为这类人一般都装着市面上较好的义体,但又没钱或是背负贷款,买不起“创伤小组”的保险,是实施绑架和谋杀再好不过的对象。

不过这些情况谁也保不准,所以在“钩子”用酒精或药物将猎物麻痹,运到“屠宰场”的“屠夫”手里进行手术的一整个过程,都会用最好的手段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比如泡冰水,同时让他们持续不断地吸入低浓度的麻醉气体——直至那坨血淋淋的义体设备从他们的原生骨肉上分离开来。

安握着手术刀在空中轻挥一下,锋利的刀刃划开冰冷的空气声短暂而急促,这种锋利感仿佛快到连死亡也来不及叹息,然后便将刀刃抵压在金属义柱与皮肤粘合的地方。在经过与菲利普重复过无数次的眼神交流之后,安俯下身去,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切割的皮肤上……

“三,二,一……”安在心中默念,然后轻轻一使力,便听到了普通人难以察觉到的皮肉撕裂开来的“呲啦”声,刀子嵌进了皮下深处。几秒钟之后,鲜血便会从看似已与刀刃紧紧闭合在一起的伤口出缓缓涌出,转瞬之间,鲜血与生猪肉混杂在一起的腥味就会散开来,弥漫在整个房间——这味道与安记忆中屠宰场的味道别无二致,每一次进行“切割作业”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只是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随着安慢慢拉动手术刀,比蚊子扇动薄羽更轻微,更让人难以察觉的皮开肉绽的声音由点连成了线,好像拉开衣服上的拉链一样。这些声音在专注力的处理下,变得更大声了,仿佛在在耳道中回荡,在大脑柔软的皮层上飞驰。

“义体与肉体连接得不算紧致,而且伤口还很新,估计刚装上去没多久,不会是全款买的吧?”菲利普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但安没应声。

菲利普抓住那条与皮肉剥离开来,但首位仍与颈部、尾巴骨粘连着的金属义柱,往上提了提,肉体与粘液闭合分离挤出空气发出“滋滋”的响声,鲜红温热的血液便顺着“滴答”往下淌。安抬起头,看到菲利普眼中正散发出一股陷入狂热且病态的光芒,而眼前的这具人类躯体与金属义柱在菲利普的摆弄下,形如手提箱又或是了无生气的提线木偶一般,任他把玩。

“你他妈别玩了,快把衔接处分离,我今天有事,急着‘下班’。”安出声制止他,而他眼中狂热且病态的光芒仿佛气泡被戳破一样,瞬间停止消散了。

菲利普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去拨开这具躯体后脑勺上凌乱头发,一阵窸窣后,他摸到了脑机接口,挥挥手示意安把“黑线”递给他,然后便把“黑线”插到脑机借口上。身旁的全息屏上显示着入侵器与链接者大脑建立数据通道的进度条,在到达百分之百之前,入侵器会不断释放出脉冲电信号刺激链接者的大脑,这会导致链接者的身体短暂抽搐或是心率瞬间升高——这一过程就如同旧时代的撬锁人,用一根铁丝或发卡插入锁眼,不断抖动刺激机械内部精妙且敏感的构造,直到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过后,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

安在全息屏上熟练地操作,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义柱的分区并黑进它的BIOS,选择解除锁定状态。义柱上的呼吸灯迅速闪烁了三下红色之后,头尾与人体链接着的接口处发出仿佛在太空船出舱口泄压的“噗呲”声,就完成了义柱与人体的分离。

菲利普把义柱取下来用酒精浸泡清洗干净,又把它装到塑料袋里,抽空里边的空气,最后装进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手提箱里,贴上封条后,就和开始脱掉手上的胶手套。

通常来说,他们这项捣鼓义体贩卖的灰产分工非常严密,各个环节之间的工作人员都被精确分工,几乎不存在交流。比如从钩子把猎物带回来到弄到麻醉后,就与这个“项目”脱开“关系了,只需要通过他们这个产业的内部网络通知转运人员将猎物就近分配给最近的”屠宰场“,这些”屠宰场“通常隐藏在某间公寓之中或是隐蔽的下水道里,收到任务分配的”屠夫“就在规定时间自行前往”屠宰场“。在手术完成之后,”屠夫“们只需要把拆卸下来的义体封包装好,就可以离开”屠宰场“了,后续的善后工作则交给”清道夫“们处理。在这一套流程中,各个环节之间的人员几乎不存在交流,交流的内容也仅限于线上推进工作项目进度的汇报。效率确实相当高效。

至于猎物?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在被”清道夫“运走之后,他们将会在潮湿阴暗的后巷里醒来,醒来的时候不是躺在地面的积水上,就是在灌满垃圾的垃圾桶里,或者有些人不会再醒过来,通常就是政府收尸人员来处理了。

“你急着去哪呢?”菲利普边脱着胶手套,边和安搭话。

”不关你的事!“安有些恼怒地回答,仍将注意力置于猎物背部伤口的缝合——手持热能愈合仪在背部伤口上慢慢移动,仪器时不时发出类似于电击的”哒哒“声,就好像在涂玻璃窗口边上的收边胶一样。

菲利普也并不继续和他搭话,把胶手套脱下来扔进垃桶之后,就打开房门出去了。待伤口处理完毕,安朝菲利普离开的房门凝望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用手踝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隙伸出头,朝空旷的走廊四下张望,走廊里安静得可怕,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尘埃在走廊灯的光照下轻飘飘地飞舞。

在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安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将房门从里锁死,走到昏迷的猎物旁边,稍稍犹豫停顿了一会,便尝试用双手将其翻过身来。费了好大一番力量,安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这具躯壳,全身上下的皮肤光滑细腻,看起来吹弹可破,但不知道在这下面还隐藏着多少粗粝沉重的机械体,以至于他的重量远超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沉重。

安迅速拿起手电筒,俯下身去翻开猎物紧闭的眼皮,去寻找那只刚刚在入侵系统时发现的”蔡思-6R“义眼。但拿着手电筒照射了半天,发现两只眼睛都是自然眼,安开始变得疑惑起来,他把手掌置于猎物被头发覆盖的额头上,用手指右到左使劲地又抠又摸。终于,他在猎物眉心左边的眉毛那,摸到了一条极为隐秘的缝隙,再用力一拨开,在这片狭小缝隙的血污中,机械义眼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辉。

这窜光束犹如兴奋剂一般,让安内心振奋不已,但表面还是毫无感情,充满疲惫感——这是一个人被这座城市异化的”标志“。

安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死死地捏住这颗义眼,担心自己像《伊索寓言》里的乌鸦;右手则在操控着全息屏,尝试把这颗义眼的”锁头“打掉。

没用多久,这颗义眼就被摘下来了,”锁头“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他把义眼洗干净,揣进兜里,也脱下胶手套扔进垃圾桶,随后便离开了”屠宰场“。
Part II
安走出”屠宰场“所在的公寓,快步向地铁站走去。虽一直是扑克脸,但急促的脚步早就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即使是搭上地铁之后,也时不时低头朝兜里偷瞄一眼那个奇迹的淡蓝色。

在回到安自己的廉租蜂窝之前,总会经过一条狭长逼仄的后巷。这条后巷阴冷又潮湿,每当夜幕完全沉没下来之后,没有一丝照明光线能触探到这里,只有在入口和出口处能看得到闪烁的霓虹光源,即使头顶上还不是完全封闭,却也仍然看不到任何自然光亮。高耸的大楼是这颗星球的蜂巢,看上去像工业巨兽的眼睛,散热孔,鳞片,以及……花洒样的屁眼子。

因此,每当安踏入这条后巷之时,总感觉像行走在无尽的虚无之中——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像身处在一片吞噬所有光亮的封闭空间中,只能看得到前后头自己头顶令人感到不自在的光,然后也只能朝着前面微弱的光源前进,但同时你又能感觉到冷飕飕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轻触在自己脸庞,这股冷风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怪异的温热,仿佛是工业巨兽休憩后呼吸的余温。如果不是因为熟悉这条后巷的气味,许多人或许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这繁杂的感觉迷惑了心智,好像这里无限狭小,又无限广阔,迷失方向感之后只想往回走。

只是这一切对于安来说,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些温馨的事情。

安打开自己蜂窝的大门,在走进去关上门之后,瞬间感到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然后长舒一口气,对坐在窗边眺望夜景的凯茜说:“你今天没出去吗?”

凯茜仍旧用右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没有回应安的问话。

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换了一个情绪更兴奋的声调继续说:“宝贝,我今天又弄到了好东西。”

“别再安装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了……”她的双眼仍朝向窗外,侧着脸打断了安关于这份喜悦的分享。

“你……说什么?”安感到有些震惊。

“我说,别再安装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了!”凯茜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起来,但其中还是有些脆弱与无力感。

安放下衣服,转过身去注视凯茜,才发现此时的她正盯着他,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在愤怒中变得有些颤抖与呜咽了。

安变得有些迷惑不解,问到:“为什么?!”

“安……”凯茜颤抖着声音,缓缓起身离开窗边,脚步一步慢一步快,踉跄地走向安,然后一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望着他的双眼,伸手抚过他因机械改造而变得僵硬的脸庞,继续哀求到:“我求求你了……”

安看着她那布满泪痕的脸颊,紧闭双唇用鼻息叹了口气,低下头,用阴郁的声音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理解我?”

“我当然理解你!”凯茜提高音调说着“可它们——这些破铜烂铁正在摧毁你的主体意识,你没感觉到吗?”

“摧毁我?不…!你归根结底还是不明白,不理解我!它们,不是在摧毁我,而是...正在和我融为一体。”

“安,你还不知道吗?你的状态以及开始变得不稳定了,你答应过我去看心理医生的!”凯茜用她那泪眼婆娑的脸看着他,期望他能有那么一刻能软下心来。

“心理医生?!”安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然后用浑厚低沉并逐步变大声的声音说:“我!说!过!别再和我提什么他妈的心理医生!这帮家伙简直比蛆虫还可恨!和你扯七扯八,时间一到就从你手中骗取血汗钱,最后堂而皇之地以高价卖给你从黑市上200块就能搞到的Neuropozyne(排斥抑制剂)或是什么鬼药物,并让你持续治疗。当你走出他们装潢豪华的公寓大门之后,竟然开始心安理得地数钱!但问题根本没解决过,他们只不过是在用药物掩盖问题!放屁!就连我都比他们高尚,我都比他们有梦想!他们是臭虫!猪狗不如!赛博精神病从来都不是什么义体精神问题,从来都不是!是什么他们自己明白!”

凯茜的一句话已完全点燃了安的怒火,在安自己也不明白的一通胡乱的大吼大叫之后,他把凯茜一把推开,自己坐到房间角落的床上,只留下凯茜瘫坐在地上滴落泪水,无声地哭泣。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安的怒气有些许退散,默默地从自己右侧的衣服口袋中拿出那枚“蔡思-R6”。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那枚义眼的淡蓝色光亮显得唯美又动人。

安起身打开公寓的房门走出去,来到天台。他抬起头,仰望这虚无的深空以及高层建筑散发出的光芒,他感到无比痛苦。

他记起了自己孩童时的快乐,记起在外祖母建在山中的小木屋的房顶上躺着仰望星空的小时候。一到晚上,四周高耸的小山就变成了黑黢黢的遮蔽物,把一切外来光线挡住,只是它们再如何高耸,都无法将头顶的星空遮蔽起来。从山谷深处吹来的山风总是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清爽宜人。每当这时,他总会臆想这股风原来可能并不好闻,它们原本有可能是工业排出的热气,或是鲸鱼搁浅尸体肿胀爆炸后吹出的气体......之类的,只是经过他们所在的山间才变得好闻起来;

他记起了自己的梦想,记起与父母关于科技医学的约定。当时整个世界都振奋于义体的出现,它的出现不仅仅只是能让残疾人回归正常社会,并且能让人体变得更强,超越以往的世界。而随之而来的就是自然人对自身的残害,把自己的自然体切掉只为了换取更强大的能力。之后一纸禁令限制世界各地对于义体无节制的安装,只有这座城市,以“进步、自由、平等”之名,从联邦中独立了出来,开辟一个专属于“超人”们的城市。于是,安的父母也前往了这座城市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安,也紧随着他父母的步伐通往梦想;

他记起了自己的爱情,记起刚与凯茜坠入爱河的瞬间。每个来到这座城市的人都会丧失掉以往一切的身份,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凯西是他丧失身份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在来生酒吧迷乱、筹光交错闪烁的霓虹灯光下,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上与一杯“龙舌兰日落”‌相伴。一头火红的头发似闪电,迷乱的灯光也遮掩不住的闪亮,让他那颗自然心感受到一股强烈且长久的震颤在胸腔深处回荡。

我对旧世界没有任何留恋,我会将生命的所有贡献给伟大的​新世​界​。”安在烟雾缭绕的廉价汽车旅馆床上对凯茜说到。

这些记忆只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特定的物品,特定的气味中才会显现。
Part III
安抚摸自己曾经能感受到凯茜温度的双唇,然后意志坚定地走下楼梯,回到蜂巢里,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凯茜的身影。

默默叹了口气,把藏在口袋里的义眼拿出来,低头凝视着它,一股热辣的思维脉冲流经他的大脑,冲击每一根感官神经。

“你不懂,你不懂,你还是不懂。”安边轻轻摇着脑袋自言自语,边翻开床下储物箱拿出一张简便的折叠躺椅,然后将躺椅置于照明灯正底下打开放好,再把全息电脑的数据线插入自己脑后的脑机接口,最后回到躺椅上躺了下来。

安深呼吸了几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看。这束光犹如天堂之扉向他打开,偏金的光色从内部射出直插他眼睛深处,传达到大脑仿佛也被圣光包裹,一片空白。

安打开通讯系统想要联系凯茜,但却显示对方已离线。收件箱里有一条凯茜前天就发给他的未读信息:

“安,我并不想和你争吵。可是你现在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了,你时常无法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你的变化让我感到害怕——我很害怕你也变成”赛博精神病“。这让我怎么独自在这座城市活下去?我请求你不要再继续安装这些义体了,它们只会加重你的精神失常,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求求你,我真的很害怕那样,情愿我与你一起死掉,也不要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存。”

安读完,咧开嘴笑了。然后开始输入回复内容:

“你不懂,你不懂,你还是不懂。即使我已经告诉你千百遍,义体并不是引起赛博精神病的元凶,我也不会得赛博精神病,你还是不懂。真正引起赛博精神病的是这座城市的谎言。义体能带给人超越自身的错觉,每当他们获得一个新义体的时候,这种错觉总是会带来一段持续且不可逆的兴奋感。他们认为自己能凌驾一切权威之上,但现实将会狠狠打他们的脸!义体始终无法让他们超越自己的阶级,只能让他们被禁锢在自己阶级的自由牢笼里,像一条发狂的野兽肆意妄为。现实的落差让他们的思想陨灭,以为安装越多的义体就能越接近超凡。无数怀揣着梦想的气泡飘到这片枯萎的土壤之上破裂,再多的气泡化成的水分也无法满足这片枯萎腐败的土壤。你不明白,而我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变疯。

我对旧世界没有任何留恋,我会将生命的所有贡献给伟大的​新世​界​。

别了,凯茜。”

写完,安便看着眼前的灯光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大,直至完全覆盖他的整个视觉范围。

安的口中轻轻吟唱着上个世纪的歌谣:

Originally posted by 《逐雾》:
献给那些曾经离开的人,

你觉得它刺耳,非常刺耳,

阳光下的群山,

歌声点缀着小雨下的冷杉林,

这些经历装进了我的背包,

记忆中掺杂着悲伤还有那黑暗的过去,

我还是追逐着朦胧的雾和气息,

朦胧的雾和针叶林的味道。

然后...慢慢地,将食指与大拇指伸向左眼球,再一用力......“噗呲!”
End
三天后,因为房租到期,一具满脸鲜血的男性尸体与一具高度腐烂的女性尸体被从这间公寓中搬出来。

只是安不明白,在这座城市里,即使是真正的革命者,在他人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刻奇行为。
Posted 16 October,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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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hrs on record (16.5 hrs at review time)
《冰汽时代》可能是最近几年少有的,带给我认真思考的严肃题材作品了。特别是在“最后的秋天”一关中,它讲述的是这个世界变成“-150℃的末世”之前的最后一段日子。
在任务初期时,几乎一切都要严格保密,不能向工人们透露末日来临的真相,以免他们消极怠工,然后这期间还要想办法和他们“斗智斗勇”,在工作时长和工作效率之间周旋。在前中期时营地就发生了冲突选择,让你选择维护精英阶层的工程师还是基础人数最多的工人;没有工程师支持,整个营地的科技发展就会滞缓,无法提供更高效合理的工作场所,营地对物资消耗会更快;但若是没有工人支持,工作进度则会变慢,时隔几天就会闹罢工,思考良久,我还是选择了支持工人阶级,帮助他们成立工会,改善劳动法,缩短工作时间,提高更高效的工作动力。甚至在建能量塔的“熔炉核心”到70%进度的时候,矿井发生严重的工作事故,让我选择救人还是保护核心进度,我最后也是选择救人,再从头来过。
而在整个关卡最后的十日冲刺中,伦敦那边发来电报,告诉我们海面会冻住,总部再也不会派出增援了。然后看着气温从原来的+10℃,在未来几天内疯狂骤降到-60℃。原本仍然绿意盎然,泛染着生机的森林,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死寂的惨白色。代表着生命线的码头也被寒冰锁死,支援船只再也无法从伦敦运送补给货物到避难所搭建地。
我的一支仍在外的探险队在归来的途中碰上另外一支法国人的探险队,守着一大批物资等待接应。而这群法国人竟然还不知道天气在逐渐变恶劣的事情,于是我们的探险队便发电报回指挥台,询问是否要劫掠他们的物资以便让我们生存下去。犹豫了几分钟,我还是选择让探险队放过这群还蒙在鼓里的法国人,并告诉他们暴风雪即将到来的真相,整个营地立马鸟兽作散,四散而逃。
在最后五天,音乐直接变成The Inevitable。打开法典一栏,颁布“消除阶级”法条,宣讲人站在城市中央大声呼喊:“兄弟们!同胞们!听我说!时间不多了,这是一场全人类将面临的无尽寒冬,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未来我们的兄弟姐妹还能在这片该死的雪原上能有一席之地,我们必须完成那座能量塔!我们克服了无数困难走到现在!不论是工人还是工程师,我们早已是一个整体,让我们坚守自己的岗位!为人类留下希望的火种!”工程师与工人全部再也没有工作场景限制。原来还在抱怨8小时工作制的工人们,全员打开“无私奉献”,原本低下的工作效率提高到114%,所有工厂变成24小时轮班制,日夜不停拆卸原来的资源采集厂,顶着能杀死人的低温,有什么资源拆什么资源,齐心协力搭建能量塔。恐惧逼着某些人逐渐疯狂,大喊着“来这工作就是个骗局”,也一同被工人自发成立的“警卫队”当做“叛徒”就地处决,几乎一天两个。
如果你有重低音音箱,建议你可以稍微把低音增强一些,感受这种绝无仅有的压迫沉浸感。大提琴和小提琴交替演奏,大提琴阴郁低沉的音色,缓慢又沉重,仿佛一股无法抗拒的毁灭力量,代表着日渐逼近的末世暴风雪;而小提琴激昂高扬的音色,紧凑又迅速,仿佛一股划开阴云迷雾的利刃,代表的则是在这股末世严寒下全体奋进的工人力量。
全人类的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人性的挣扎与道德的顾虑全在这个危机时刻被“排挤”在一个统一的力量之外——要么拥抱无处不在的虚无,放弃抵抗,走向冰雪之下三尺三的死亡;要么紧握渺茫不见的希望,拼死挣扎,苟活到生机重回大地的那一天。
当然,最后仍然少不了制作组站在道德制高点拷问你的那句话——这一切值得吗?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带着什么导向和立场来质问我,或者是本来就没有任何立场,只是一句无任何意义的话。在游戏极低的容错率造就的极高难度之下,每一步举措都有无法预估的严重风险伴随,我因为失误而重开的一次又一次,我突然又感受到了之前《黑魂》带给我“失败是成功之母”的领悟,但实际上这款体量较小的《冰汽时代》带给我是一个更宏观,乃至全人类的角度去审视这场“末日逃亡”。如果你觉得“不值得”,或许可以吸取教训,再来一次,做得更好,然后想到整个人类发展的历史,不就是这样一步又一步的试错史吗,掩埋了多少人的血与泪。我们真实的人类社会何尝又不是这样一个踩着无数人的探索与奉献走过来的文明?
但当我经历过“最后的秋天”这一关之后,我再去看游戏其他场景中的已经搭建成功的“能量塔”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变了,感觉它代表的已经不只是生命线了。如同在游戏中你可以通过发展“宗教”来安抚民心一样,在宗教发展到后期,可以在能量塔那里树立起形似能量塔本身的宗教符号,它已经成了主宰这片末世之地的无上意志,绝对权力的象征。但它是也是绝对中立的,只有它的代表人有立场与倾向。民众可以推翻它的代表人,但绝对不会推翻能量塔。它矗立在那里,熊熊燃烧的炉火在晦暗钢铁组建的背景中颤抖——它俨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末世世界里唯一的真神——代表着希望、生命与重生的同时,也代表着奴役、死亡与毁灭。
Posted 4 August, 2022. Last edited 5 August,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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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hrs on record
Early Access Review
前言
你是否幻想过一个全是有钢筋、机械、模块化组成的未来城市?在这样的城市中,一切科技感随处可见,电磁机的空灵声萦绕在耳边,机械的大钢架在背景里上上下下,无人机军团杂乱且有序地盘旋在上空......仿佛置身威廉·吉布森笔下赛博朋克的世界中,穿行于满是高科技、高楼林立的阴沟下水道间。
而《一触即发》,就是这样一款背景设定在如此未来的游戏。
优点
先从这款作品的优点来说。笔者本人最先被此款作品吸引的原因就是因其极具特色的画面氛围感与看起来解压的玩法。第一眼看起来会有点像另一款解压神作“Teardown”,只不过换成了极具科技感的背景。想象着这种模块化的科技建筑在自己如同代表着新世界的艺术爆炸中化为乌有,脑中响起的是Rammstein式的冲击声。
当然,这其实是对《一触即发》美术设计的赞美。不过其实要想从这部作品中获得如“Teardown”同样的解压感,实际上的差别可能会比较大。
因为获取这种解压快感的那一刻之前,你需要经过反复的搭建、试错,这个过程是重复、枯燥且乏味的。不过这个观点其实相对“个人”了。因为还有许多玩家其实是更享受这个搭建和解谜的过程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款作品的本质更像《桥梁工程师》之类的游戏,同样都是一种“延迟满足”的作品。
所以从个人角度来说,你若是单纯想以获得摧毁物品的快感,那么这部作品实际上不是很适合。而如果,你享受的侧重点是搭建、解密的过程,那么这款作品十分适合你。
当然,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部作品的美术风格,一定要非玩不可的话,其实也行。因为官方还是比较贴心的,每一关都准备了最佳通关模板给你做参考。实际上这就拉低游戏的上手难度,提高了上限。
最后一点优点,则是这样一个小品级的独立游戏,似乎也很明白这款游戏的受众爽点在哪。在游戏内容还没得到最大扩充的情况下,就先把摄像模式给做出来了,极大满足了享受这种破坏感的玩家去记录这种冲击力——物体碰撞、碎片飞溅、火花迸发——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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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点
而如果要说出这款作品的缺点的话,其实它的大部分缺点都是从优点而生的。
比如高解析度的贴图,充满质感的建模,使得这部作品单从画面看上去,是一部非常具有氛围感,画面非常好的作品。但与此同时,画面好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就是差劲的优化。对于一款玩法算不上复杂的独立游戏作品来说,最低970ti的要求,也能劝退大部分追求休闲的玩家。
你可以在此作品的Steam商店页面的评论区逛一逛差评,几乎好评中也会有,大部分都是在吐槽优化糟心的。
并且实际上游戏的玩法与背景却没多大关系,背景在这款作品中更多是作为一种艺术背景而存在,并非承载游戏玩法的一个基底,若是想要通过这部作品体验到一些充满科技感的玩法,多数玩家可能会失望。
最后还有一个点就是,目前游戏作品的内容相对较少,时间快的话,3个小时便可以通关现有全部内容。接下来就是重点了——3个小时,但是Early Access.这意味着实际上游戏将来还拥有更多的体量内容,只是对于目前89的定价来说,个人还是不太建议入手。个人认为69才是最适合目前体量的定价,但考虑到将来游戏推出正式版之后,价格还会上调一波,所以个人的建议是:如果是对这款作品非常感兴趣的玩家,可在正式版之前的节假日打折期间入手。
总结
总的来说,本作品的优点有以下几点:
1. 出色的美术;
2. 优秀的解密设计;
3. 玩法拓展上限较高;
4. 以破坏为主的爽快解压感;
缺点则集中在以下几点:
1. 优化较差;
2. 玩法与美术并没太大关联;
3. 价格相对较高的Early Access作品。

以上就是本人为您总结出来的几项优点与缺点,希望对您的购买游玩计划有帮助!
Posted 18 May,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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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hrs on record (3.8 hrs at review time)
Early Access Review
一非常优秀的厨房做菜模拟器,但不太理解为什么游戏会有少许低俗内容,比较影响游戏整体的体验感,希望制作组能尽快改善这个问题!好评献上!
Posted 22 February, 2022. Last edited 23 February,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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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hrs on record (9.1 hrs at review time)
Early Access Review
Originally posted by 蒙哥马利《洪荒前的世界》:
各种不同颜色形状的鱼,
在我下面的自由世界里游呀,
滚呀,潜呀,在嬉戏,在追逐,在争斗,
言语难以描绘,水手前所未见;
大至可怕的利维坦,小至昆虫,
万千生物遍布海洋:集结成
浩浩汤汤的群体,有如浮动的岛屿,
为神秘的本能所指引,
穿过那杳无人迹、荒凉的水域,
尽管四面八方都有贪婪的敌人来袭击。
大鲸、鲨鱼和巨兽,武装起头部或嘴,
用剑、锯、螺旋形的角或钩状的獠牙。

“当你深潜在土卫二冰层表面下冰冷刺骨、幽暗深邃的海水中时,那感觉…就像你在名为“深海”的巨兽喉中沉溺。当你打开潜水头盔上的灯,漂浮在海水中的微生物尽数显现,犹如被尖牙嚼碎后的食物残渣混杂着饮用水回滚在巨兽的食道中,脚下传来的是消化道碾磨食物的咕哝声,而距你头顶不知多远的海面正在沸腾。比完全死寂更可怕的,就是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是活着的,只是你无法感知、观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忽然一阵强烈的震感传来,平和的海水变得汹涌,矗立在眼前长年被海水浸泡的岩壁开始掉落出细屑,这些细屑又随着星球的引力缓缓向下掉进脚底那无尽的深渊中。望向那幽暗的深渊,深处慢慢浮现出一抹暗哑的红光,仿如一头巨兽受伤的眼睛,然后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潜水服带着身体剧烈晃动,像是要把身体与灵魂活生生撕扯开来,挣扎着挤压喉咙想要喊出声来,却没有任何声音直至最后那簇红光覆满潜水镜与面庞…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黑暗中,我被闹钟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噩梦中惊醒,像是从长时间的溺水中获救一般,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大口呼吸,然后迅速用手拍停了闹钟。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努力从刚才噩梦中那股真实的死亡感中缓过神来。大概十秒钟之后,我终于脱离了惊魂未定的状态,一袭劫后余生的暖流又瞬间席卷全身。我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然后颤颤巍巍地笑出声来。
环顾房间四周,在暗红色应急灯的光衬下,似乎一切无恙。我看向闹钟的荧光屏,此时是凌晨三点钟——这是上一次跟舰潜海的时间,忘记调回来了,也不知道这闹钟在机械的运作下没头没脑地准时嘶吼了多少个夜晚。
我取下塞在两耳的耳机塞,发现本该通过通风管道传来嗡嗡响声的空调机此时已没了声,只在房间内留下一片彻骨的寒意。没过多久,弥漫在房间内的寒意又重新夺回了体感温度的主动权,我双臂抱住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该死的空调又宕机了,虽然是最便宜的经济居住舱,但这种基础问题也没法保障,实在让人火不打一处来。但现在这个时间除了在对接舱口忙活的水手,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帮助修理空调机的人员。我只得无奈把我厚重的棉服拿来穿上,裹紧被子,继续深压到柔软的床榻中,期望梦神能尽快占领我的大脑直到第二天到来。
待到第二天清晨我便起来洗漱,然后径直朝藻鬃爬行者酒吧走去。我忘了,在土卫二上可没有“清晨”这个概念。因为在我们人类第一次登录这颗卫星时,便发现覆盖着整个卫星表面的冰层散发着大量的人类肉身难以抗衡的辐射,这意味着这颗卫星的表面根本无法适应有机生命居住。可我们永远无法低估前人的那股求知欲就像赫尔曼·梅尔维尔在小说《白鲸》中,代表古往今来和四面八方的漂泊者谈到:“对遥远未知的渴望如同背上的刺芒永远折磨着我,我注定要去那禁忌的海洋...”——在这到处游荡着暴风雪与死神的冰层上,他们穿着者厚重的防辐射服工作,耳边的盖革计数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每隔几个小时嗑上几片碘片和化疗药,企图让死神手中的镰刀挥动得稍微慢那么一些些。毫无疑问,他们早已视死如归,却仍在尝试尽自己作为“先驱者”的责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土卫二厚重的冰层被凿开了第一个大洞,得以让后继者依托于这个大洞发现冰层下的这个史前世界——多姿多彩,同时也蕴含了丰富的资源与无尽的危险。然后先驱者便贴着冰层建立了许多规模庞大的海底城。你问我海底城什么样?我会说,如果你看过但丁的《神曲》炼狱篇,里边描述像倒金字塔一样的炼狱,就是这里海底城的样子。现在的我们就在这里生存,终日不见天日。因此,这就是我说的“没有清晨”,只有无尽的“黑夜”。我曾好奇,既然我们这里没有白天,何来“黑夜”的概念?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即使是在只有“痛苦”存在的地狱,并不存在过“美好”,但里面受尽折磨的灵魂也能感知痛苦并哀嚎,这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在我这胡思乱想的期间,我已经随着记忆的本能来到了藻鬃爬行者酒吧。虽说是酒吧,但它和地球上那些灯红酒绿的浮夸玩意完全不同,这里的酒吧,更多的是以功能性为主——除了喝酒吃食,许多潜艇出行前都会在这里进行船员的招募工作。因为我们这片史前世界根本没多少娱乐的去处,人们只要一有空,便都往城中为数不多的酒吧里钻。什么八卦奇谈啊,爱恨纠缠啊,人文社科啊......只要你竖起耳朵认真甄别这里鱼龙混杂的声音,就总是能找到你想要的消息。
这家酒吧的店主是老比尔,从我出生以来他就经营着这家酒吧,至少已经四十年了。我每次来这总是点最便宜的异型土豆泥和藻鬃肉丸,他每次看见我走进来也是直接就朝着后厨喊话:“凯恩来了!”然后后厨便心领神会做起我常点的那道菜。
“听着,比尔。我最近那个梦又开始了。”我来到我最常坐的位置上坐下,倾着身体与吧台前的比尔交谈起来。
“哦?怎么?深潜的感觉让你很不舒服?”老比尔一边擦着他手中的酒杯,一边回我的话。
“这确实让我很不舒服,我总感觉...总感觉这像是个预言,而不单纯只是个梦境。你知道,我得快一些了,我觉得我不能再做跑商船的工作了,这工作除了维持基本的生活根本攒不下什么钱!你看我每次来你这点最便宜的东西,住最廉价的居住舱,可账户里的钱像是在底部开了个看不见的小孔似的,连流出的声音都听不到就这样子消失不见了!这样子我这辈子根本没法回地球。”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的确,这的确呀!可你想一想,如果你挣到的钱如果能少拿来买一些在我们这价值堪比金子的纸书,钱或许涨得会非常明显。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对这些书籍有多狂热,也是别人没法指手画脚的。可你看了这么多书,整天歌颂这个歌颂那个先驱者,自己却想着跑回地球去,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要我说,葬在这海底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打算葬在这里了!”老比尔吐出的话像刀子一样,刀刀见血。
“呃......”我被老比尔的一通话封住了嘴,因为我明白这是事实没法反驳,自己总是过着最困苦的生活,对这些书籍却毫不吝啬,从书中学会赞美先驱者,又渴望回到在书中散发着无尽美好的踏实的地球。我总是这么双标,行动总是出卖自己最原本的欲望。
“行了,我今天就不怼你了。只是我得和你说明白,在这儿好活有的是,只是你愿意怎样去权衡利弊罢了。你当初就是因为怕死,才选择跑的商船,可你要是...我不想怂恿你去送命啊!但你也知道深潜船拿的钱更多,你该怎么做呢?呶。”说着,他下巴朝我身后的方向指了指,我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三号桌那里坐着的那个半边身子机械臂,长着鬼脸的家伙了吗?他就是这儿深潜界出了名的史东船长,想吃大口肉,最好跟紧他,但你也得做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就像走钢丝...”
酒吧里的人鱼龙混杂的非常之多,但我还是很快在人群中间找到了这个“史东船长”,因为他银色的机械臂的辨识度实在太高了。虽然我们这个时代机械义肢什么的东西已经不是什么稀奇货,但在这环境残酷且被地球政府严重剥削的星球,能有钱买得起机械臂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在这个鬼地方,用得起那玩意儿的人,不是富得流油的寡头巨富,就是受政府照顾声名显赫的冒险家。
我仔细端详着史东船长, 他有着一脸浓密的灰胡子,胡子上是一双深陷的眼窝,其中一只是瞎的,眼窝和黯淡的眼球结合起来幽幽地向外散发出阴郁且坚韧不拔气息的眼神,活脱脱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那些阴郁的俄国人。我觉得他嘴中叼着的老式烟斗一定是和他融为一体的,因为我在第一次观察他脸的时候竟然没发现那个烟斗,只是随着他的吐息才看到那个火光在他瞎掉的左眼那里一闪一闪,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眨巴眼睛的野兽。而覆盖在他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机械臂上的军装和披肩,朴素至极,不,我实在不想用“破烂”和“邋遢”来形容他的那身装扮,但确实是这样的。因此,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受到政府照顾声名显赫的冒险家”那一类人。
而我,已经深深被他身上的那一股勇猛给迷住了,脑子中回荡的是老比尔告诉我的话——“想吃大口肉,最好跟着他”,并对此深信不疑。等我从这股狂热劲回过神来时,已然以助手的身份站在他的舰艇上了......
(未完待续)
  • ◆关于本篇内容与游戏
    实际上,以上内容是我基于《潜渊症》的世界观与氛围进行的创作尝试,并非一篇评测,与我上一篇《人间地狱》的“评测区”内容的模式一样。
    我非常想尝试以我的能力区创作一篇与本游戏氛围非常贴合的主题中篇小说,并在此保证,我一定会尽快把本篇内容完善。同时,更多关于本游戏设计的内容,也在最后这里点明一下。
    游戏主要的内容几乎都是在操作潜艇,并且这个操作潜艇可不像《大战潜艇》那样简单,而是极为复杂。一首潜艇上的分工就包括了舰长、军需官、修理工、电工、医生、助手这六种职业,并且这六种职业玩起来并没有单独说上这几个字来的简单。拿“舰长”这一个职业来举例,你不仅要学会驾驶潜艇,还要背熟自己潜艇各个舱室的位置,发现敌人之后还要切换主动声纳和被动声纳,向船员报告哪里漏水,哪里遭到攻击,哪里进来敌人,并作出合理的人员安排,把每个船员都协调到一个高效率的状态;并且这个驾驶本身还不简单,不是W前进,S后退,A左转,D右转那种,而是要你掌握在水底的惯性,提前做好预判去驾驶,不然非常容易出现船体撞墙的情况——因为在游戏中驾驶潜艇时,你不无法向GTA那样观看整个地图,而是依靠声纳一次一次发生去观测周边的地形状况,然后做出航线选择。
    而除了在潜艇上的操作以外,你还需要带领船员出船,潜入到深海中的各种地方做任务,而这一整片海域可以说是危机四伏,随时需要你高度集中注意力去分配人员物资,充分考虑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可以说,这是一款内容极其“硬核”的作品,即使里面额外提供了“休闲”和“严肃”两种有区别的玩法,但即使是“休闲”,仍然有着让人惊掉下巴的上手难度。可以说,本游戏在你正式学会游玩之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乐趣可言的,即使你已经通过制作者教给你的所有教程,到正式游戏中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婴儿。所以想要购买本游戏的玩家请注意了,要体验到这款游戏的乐趣,需要极大的毅力与耐心去学习,假如你没有这个耐心,那么这款游戏很可能不适合你。
    当然,这款游戏有强大的联机功能,你也可以忽悠几个好朋友陪你一起体验这款游戏写实的魅力(假如你们因此友谊破碎可不怪我,溜)。
    最后,关于本篇故事内容的完善,如果你对我的内容感兴趣的话,请关注我们中国鉴赏家或我个人资料,我会非常快补充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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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9 November, 2021. Last edited 29 Novembe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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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hrs on record (39.8 hrs at review time)
恢弘的幻想与无法妥协的甜蜜
这是一部有着许多缺点的“完美”作品。
笔者本人接触的JRPG并不算多,更不用说能对传说系列有多了解。算上真正能将游戏玩到结局的传说系列,《破晓传说》是我接触的第二部作品。
先前我并未对这个游戏抱有多大期望,因为我觉得日式RPG在设计上总是...不太那么注重“沉浸感”,这次也毫不例外。
比如游戏在一开始并未对你的角色服装有任何限制,如果你是“终极版”开局,就能享受到那份“资本”带来的邪恶感——能毫无顾忌地破坏游戏的沉浸感。你不需要随着剧情的推进解锁你的装饰,你能在主角还是一个奴隶时就换上令人欣羡无比的华丽服装......不过这是否代表不好,我无法下定论,毕竟你也可以选择不穿,硬是要纠结的话,的确属于“鸡蛋里挑骨头”了。
又比如战斗重复感过高,因为一开始就能打得相当华丽,以至于在游戏一开始,你对这样的酷炫场面就基本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耐受阈值,导致后期战斗重复感明显。
再比如地图设计的水准并不算出色,既无巧妙也无精致之感,除了景色的变化维持着新鲜感,功能性的设计既单调又乏味,以至于让玩家跑起图来毫无趣味性可言。
但,这确实是一部有着许多缺点的“完美”作品。“传说”系列已经可以算是比较久没有新作品了,而这次作为纪念系列25周年推出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万代南梦宫在这个老牌系列身上“西进”的尝试。Unreal Engine 4的使用,更恢弘的配乐,更具动作感的战斗......并且说的还是一个表面非常西式的故事,但一切内核还是熟悉的日式味道。
可以说是在一切外形向更西式“先进”的设计学习的同时,仍然在保留自己日式故事的内核,这无疑既是系列老玩家想要看到,也是初次尝试接触JRPG玩家所想看到的。
所以,纵使这个作品有那么多缺点,却仍然还是掩饰不住我对这个作品的喜爱。因为它的作品内核是故事。

  • 在《破晓传说》中,我看到了一个既俗套又不俗套的故事。
    为什么它是一个俗套至极的故事?因为它是一个能够永远流传的故事。
    为什么它又是一个不俗套的故事?因为它是一个很多人做不到的故事。
    宿命、抗争、自由、友情、爱情......这些核心思想通古达今,它是千百年前人类追求的,也是千百年后人类歌颂的。
    我们曾无数次幻想过王子救公主的浪漫故事,但无论多少次,想象中也总是容易被自己的认知所禁锢——王子不畏艰险、披荆斩棘,公主心急如焚、隔空守望,好似只有王子在努力。但在《破晓传说》的故事里,我们见证爱情的诞生,是双方用尽全力跑向对方,一同对抗那切肤之痛的荆棘。
    我即使走入死亡阴影笼罩的山谷,也绝不畏惧任何灾祸,只因有你与我同在。
    ——《旧约·约伯记·诗篇·第二十三篇》
    浑身布满魔法荆棘的少女与失去记忆与触觉的男子,两人的相遇像是讽刺又像是宿命。其中一个只想解放自己,而另外一个只想解放全世界,当两条命运之线交织在一起时,他们之间是否要做出取舍?
    不,我既要追寻自身也要追寻理想。
    不,我既要解放你也要解放全世界。
    宿命真是一样有趣的东西,它能让一切桀骜不驯在它面前低头,同时也是让一切桀骜不驯汇聚在一起向它抗争的牵线。
    在宏伟的世界观下,包含的不只是两人的感情,还有和无数人的友情、羁绊、信念...每当我行走在达纳的大地上时,辽阔的远景配合上充满磅礴气势、透彻心灵的革新音乐时,总是能感受到这种无法看到,却在冥冥之中的显现的力量。
    在《破晓传说》里,这种氛围的上升,对我来说极为到位。在游戏后半段,我总料想着剧情最后就要局限于“爱情”这条线时,它并没有。一路上的抗争、战斗,无数的羁绊才是让这条“爱情”线最终汇聚在一起的因素,因此,“爱情”是《破晓传说》的最终结局,但却不是这路上最重要的过程。
    有时候我总是不那么喜欢日式RPG,因为我觉得他们的表演与剧情过于“浮夸”。但当我游玩游戏结束之后,回想着旅途上300多个小剧场的点滴,我们很难说不去感同身受。
    我经常想到现在的人们总是爱打着“科学”与“数据”的幌子去叵测一切先烈,有时候他们对于“量化”的追求就像是《小王子》中描述那个喜欢“数字”的成年人。在一切强有力的“科学”证据与“数据”信息面前,那个时代,那个环境的人思想与理念好像一文不值,他们从不会把这些归类到“数据”里面去,因为信念对他们来说无法量化,他们宁可否定一切也不愿相信感情的真挚。
    很高兴再次能看到这样的故事,这是“传说”系列最源初的故事,也是贯穿这个系列的故事,关于宿命、抗争、自由、爱情、友情......很高的甜度,适合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口。有点像我记忆中小时候最喜欢的奶油蛋糕,长大之后再也不能经常吃,毕竟容易让人发胖容易腻。
    但回忆起来时,也可以切一小块抿到嘴里,让甜味慢慢在口腔融化开来,奶油那种独有的油润、黏糊感,在舌尖打旋,这种感觉像通了电一样直奔你大脑中最深处的记忆,然后关于这种甜味的记忆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失,若是消失了,再来一次,一个画面,一段旋律,一点味道......马上就又勾起你对这个甜味的回忆。
    最后,希望你能喜爱这个既俗套又不那么俗套的故事,也希望你能像故事中书写的人一样,像奥尔芬一样,充满热情去拥抱一切美好、甜蜜、现实与残酷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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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9 Octobe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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